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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玉器的风格之鲜明，常常是能一眼认出的。走过了商的荒蛮，明明白白的礼乐制度，给人以万事有礼可循的安全感。内深外浅的坡面状大斜刀纹饰，疏朗大气、圆润流畅，比起礼天敬神，玉更成为推行分封制、宗法制的载体，与装饰作用相结合，使佩饰玉成为西周玉器的主流。而身份、等级的严明，也使看似复杂的纹饰有着规律可循。

【龙纹、凤纹、人纹的识别】

龙纹、凤纹、人纹是西周佩饰玉最常见的纹饰，或单独出现，或相互拼合，造型有定例。我将其总结为“九字诀”——龙看眼，凤看嘴，人看耳这个原则适用于大部分的西周玉器。<龙纹>  先说龙看眼。除了西周早期受殷商遗风影响还有一些臣字眼外，典型的西周玉器龙纹是方圆眼，少量为正圆眼。而龙纹、凤纹、人纹在同一件玉器上组合出现时，常常龙纹为方圆眼，凤纹和人纹为正圆眼，以作区分。由于西周对缠身同体纹饰的喜爱，有时很难一眼分辨出龙纹的位置。但只要找到龙眼，再在其正上方找到一个尖突，龙的位置就基本确定了。眼上的尖突，是西周龙纹特有。而众所周知，西周玉器纹饰中龙的数量，与其价值成正相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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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璧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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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玉璜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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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玦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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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玦 虢国博物馆藏<凤纹>  作为装饰纹的凤鸟纹，往往是侧视图，嘴部为下钩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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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纹总束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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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纹总束 韩城市梁带村芮国遗址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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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纹柄形器 虢国博物馆藏而单体的凤鸟形玉片饰，则多呈侧面蹲伏的姿态，鸟嘴前端宽平，像钉子的头，称为“钉形嘴”，学术文章中也称“阔喙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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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鸟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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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 玉鸟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（图源官网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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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 玉鸟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（图源官网）<人纹>  人纹的分辨也不复杂，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，只要找到耳朵形纹饰，就可以找到人纹。再辅以发丝纹、倒问号形的下钩鼻子，则是人纹无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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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璋 虢国博物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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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佩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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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佩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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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玉璜 虢国博物馆藏

【不同器型的纹饰排布规律】

西周玉器的纹饰排布偏爱对称，且多首对称、身同体、尾交缠，在对称的大气规整之中又富有变化。虽器型不同，对称方式却是相通的。

<圆形器>

系璧、总束：多围绕中孔成首尾相接的团龙、团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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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龙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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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纹总束 张家坡西周遗址出土（图源《张家坡西周玉器》） 玉环、玉璧：旋转对称。也就是将对称单元旋转一百八十度后可重合。如下图三个例子，将白色圈出部分旋转一百八十度，即成为红色圈出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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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 人龙纹环 虢国博物馆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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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 人龙纹环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（图源官网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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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 青玉龙纹璧 故宫博物院藏（图源官网）

玉玦：以玦口为轴，郑州京东产品建模身首对称、尾交缠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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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玦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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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玦 虢国博物馆藏身首对称，尾交缠

<玉璜>

玉璜的造型形似掰开口的玦，纹饰排布规律也与玉玦相似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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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首对称，尾交缠人龙纹玉璜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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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对称龙形单元错位拼合龙纹玉璜 虢国博物馆藏<柄形器与梯形器>

柄形器与梯形器器型方正，主要为中轴对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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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柄形器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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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牌饰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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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 人龙纹玉牌饰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（图源官网）

<玉管>

以腰为界上下重复或对称，或龙纹旋转缠绕，或展开后与玉璜纹饰的对称规律相同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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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腰为界，上下纹饰错位重复玉管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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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腰为轴线对称玉管 虢国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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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管 虢国博物馆藏 斜向缠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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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柱状玦 河南博物院藏表面龙纹呈旋转对称

<不规则形器>

       西周玉器中，还有许多形状不规则的片雕件，多依形雕为多首同身的纹饰，其中也多见旋转对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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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佩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（图源官网）两个人首、龙首同体的纹饰旋转对称且交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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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转对称的结构，只是一龙首一人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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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首旋转对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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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首旋转对称（以上拓片资料来自《中国古代玉器》第六章 西周玉器）

【“一面坡”工艺的微痕特征】

“大斜刀”“一面坡”，都是西周玉器典型工艺的名称，前者是工具角度，后者是纹饰形态的角度。学者推测这样的纹饰是使用了带有斜坡的轧砣，或直接将砣斜用而成，形成的阴线内深外浅，呈坡状。有单独使用，也有配合单阴线形成内细外粗的双线，或双线均为一面坡，形成双勾起阳的效果。这样的做法与不适合玉料本身特性、方硬刚劲的商代玉器不同，充分利用了玉料莹润的特性，以斜面形成丰富的反光，光彩熠熠而富有立体感。斜刀在处理曲线时的痕迹最为典型，以下通过高清微距图片，可以观察到转弯处多歧出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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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玉璜 虢国博物馆藏

这些歧出顺曲线走势而行，杂而不乱，内密外疏，内深外浅，仿品的歧出则往往失之刻意。高等级玉器的大斜刀，能够将坡内修磨得极为精细，仅隐约看出走势。但较细的斜刀修磨难度大，仍会留下歧出的痕迹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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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纹玉璋 虢国博物馆藏

进一步放大，可见斜坡内有细颗粒状的砂感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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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龙合纹佩 考古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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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璜 考古博物馆藏再者，由于斜刀并非一刀而成，较长线条尾端收尖的地方则可能有多个尖端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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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龙佩 考古博物馆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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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纹玉玦 虢国博物馆藏熟悉了以上纹饰与工艺特征，便可对西周玉器的特点有基础的掌握。虽不能涵盖所有的情况，但可为系统认识西周玉器提供一条可依的线索，在此基础上不断充实。

文、制图/孟孟

摄影/华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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